一言為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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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言為定
雨天，並肩，夏夜，煙花，少年，心動，牽手，對視...這是我的全部秘密。
---------- 安安日記
年月初幾天忽然下雨了，除了下沈的冷空氣還加上入骨的濕意，早晨六點出頭，趙慧芳拿著藥膏推開蘇歲安房間，“安安，有空沒？幫媽媽貼一下。”
蘇歲安放下筆接過藥膏貼，輕拉下趙慧芳肩側的衣服，學著蘇國強的樣子貼好後給吹吹。
“好啦。”蘇歲安摸平邊角，把衣服重新蓋上。
“行”趙慧芳站起來，轉身出門前又轉過來看著又回到書桌前的蘇歲安，說，“安安，天氣冷就多睡會兒。”
蘇歲安沒回頭繼續寫了幾個字，說，“沒事，不冷。”
“嘖，我是怕你上課犯困吶！”趙慧芳多看了兩眼，還是憂心地說，“快洗臉刷牙出來吃飯了啊。”
“知道啦~”蘇歲安翹起一邊腿，完全投入進題目裏。
這次，她一定要贏。
早讀課時間推遲了半小時，但蘇歲安還是習慣在七點出門，趙慧芳照常囑咐她幾句喝水口罩路上小心，然後先她一步離開，這段時間除了賣飯她還承包了醫院醫護人員的夥食，每天得早起去熬各種湯鹵肉。
時間重新開始流動，潺潺流水在群山間緩緩流動。
下樓才到怡和苑門口，漫漫雨霧中，蘇歲安看見周榆也從對面小區出來，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，一輛低調的黑車停在他面前，蘇歲安就那麽楞楞地看著周榆上車，視線也隨著車子走遠。
這個時間點，天橋愈來愈冷清，霧氣依然縈繞在山頭，橋下是四季來往川流不息沒睡醒的人們，橋上的少年獨自撐著傘迎著寒風走，身影略顯單薄孤獨。
期末考那天，蘇歲安也是一個人上學。
方蓉啟動了一級警備，上下學都送。
她不知道從那天以後周榆和方蓉之間發生了什麽，好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，獲得了暫時的獨立和自由，卻好像折騰一圈還是在手掌心，他未來的路早就既定了。
考試前，樸紅英特地戴著面罩來通知，“這次考試結束沒有講評周，直接放寒假。”
“這麽好哇？這是清城一中第一次沒有講評周吧？”
“害，是不是老師也撐不住了？隔壁班都開始上網課了...”
蘇歲安低頭最後把速算技巧拿出來背，忽然耳邊稀稀拉拉傳來幾聲咳嗽。
她敏銳地四處找尋，最後不可思議地看向溫燦。
“溫溫，你沒事吧？”
話才問出去，溫燦又悶著頭咳了幾聲，蘇歲安輕輕拍了拍溫燦的後背遞過去個體溫計，“溫溫，你要不要量一□□溫？”
溫燦不敢脫下口罩喝水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眼眶還紅紅的，她看著體溫計猶豫了半秒，還是接過去了。
考試前如果測出發燒就不能參加考試，但大家都一起奮戰到現在，誰也不想放棄這次期末考。
五分鐘後，蘇歲安轉過去問，“時間到了，拿出來看看？”
溫燦拿出來，對著光看了眼，又不可置信地再仔細對了遍光線看了眼。
“我看看”蘇歲安關切地盯著體溫計。
“38.7.”溫燦啞著嗓子說。
“這麽高？我看眼。”蘇歲安伸手拿體溫計，被溫燦阻止了。
“別，我消毒一下。”溫燦警惕意識很強，前前後後消毒了幾遍才還給蘇歲安。
蘇歲安一眼就清楚了刻度，緊張地看向溫燦，“你難不難受現在？”
溫燦搖頭。
除了早上起來有點眩暈，她都沒覺得異常。
直到教室早讀過後一直咳嗽喉嚨癢，覺得臉頰脖子都在發燙。
“安安，你幫我跟老師說下，我就不參加考試直接回去了。”溫燦又戴了層口罩，聲音悶悶地還是聽得清楚，說完又悶頭咳了幾聲。
蘇歲安剛想起身又擔心溫燦，“我先幫你倒點水去吧。”
“我幫你去請假。”周榆緊接著站起來走出去。
溫燦看了看兩人的動作，想擺手拒絕，蘇歲安先溫燦一步拿走保溫杯，把溫燦按下去，“你就好好坐一會兒別動了，啊。”
說完蘇歲安拿著保溫杯跑出去，回來時候卻遠遠看見溫燦已經收拾好東西站在走廊外面，班裏好幾個往外望。
周榆站在邊上打電話，看見蘇歲安之後隔空揮了揮手。
“溫溫，你怎麽出來啦？”蘇歲安把保溫杯打開遞過去，溫燦卻接過擰緊了，說，“沒事，我回去喝。”
周榆還在打電話，對方看起來很著急，一直沒完沒了糾纏著不放。
“這是跟誰打？”蘇歲安問溫燦。
溫燦靠著墻壁緩緩把視線轉過去，又轉回來，說，“淩超，班主任才在班級群裏發消息他就看到了。”
溫燦不習慣帶手機到教室，淩超只好打給周榆，溫燦不願意讓淩超擔心不肯接電話，現在淩超火急火燎追著周榆問。
蘇歲安一楞，卻忽然笑了下，“那他消息還挺快。”
一會兒，周榆把電話掛了走過來。
“他說什麽？”蘇歲安問。
周榆攤手說，“不知道。”
“我就知道。”溫燦低頭輕咳笑了下，說，“我先回去了，你們倆要好好考試啊。”
“下學期見。”周榆笑了下回應道。
蘇歲安心裏被人揪著酸痛，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句話也說不出。
原來所謂來日方長，其實並不長。
有些告別，真的來不及說。
“怎麽啦？”溫燦看著一臉委屈的蘇歲安，伸出的手忽然又收回，她只好露出更加輕松的微笑，說，“別難過啦，等疫情結束，我一定給你個巨大的抱抱。”
蘇歲安看著溫燦的笑，更加說不出實話。
話到嘴邊又忽然轉了個彎，她勉強勾起笑，說，“好，一言為定。”
送走溫燦再回去，考試鈴剛好打響。
這次考試受疫情影響不換班，就在原班級打亂座位考試，所以樓道裏沒看見擁擠上下的人群。
蘇歲安和周榆並肩上樓，踏上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，蘇歲安忽然喊住了周榆。
“周榆。”
周榆像是意料到刻意放慢了腳步，回頭只是溫柔地看著她，靜靜等待她開口。
蘇歲安微微擡頭看著周榆，他的神情太過溫柔坦蕩，讓她一瞬間覺得無論發生什麽他都能這麽溫柔包容著看著她。
“那個，”蘇歲安抓了抓衣角，說，“今天考完物理能不能等等我？”
“嗯。”周榆點頭應了聲。
那瞬間她聽見遙遠地方傳來一陣涼風，心裏亂糟糟地柳絮一下被吹開。
坐在考場等待發卷子那段時間，蘇歲安在心底默默對著周榆的背影雙手合十擺了兩拜，“爺爺奶奶太奶奶太爺爺保佑我...”
不知道太爺爺太奶奶聽沒聽見，蘇歲安從拿到卷子那一刻手就有些發抖，直到大致把大題看清楚才有所緩解。
直到最後收卷鈴打響，蘇歲安的大腦都在飛速運轉沒停下來，大腦像裝了個發動機，源源不斷地提供思路，接著一盞又一盞燈泡被點亮。
她滿意地放下筆，看了眼窗外漸漸把思緒抽脫出來。
她再回頭下意識看向周榆在的位置，如此恰好，他也轉頭看向同一片窗外。
“蘇歲安，喊我來天臺，你這膽子挺大啊？”周榆看著氣喘籲籲的蘇歲安忽然笑了下。
蘇歲安不跟他鬥嘴，心裏悶著一堆事，他又在那開玩笑，她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。
“周榆，你是不是答應過我，如果我的物理考過你，你就答應我一件事。”她彎著腰喘了口氣，慢慢直起腰說。
周榆挑眉，並不覺得她在開玩笑，“嗯，我答應過你，”
“除夕那天，你能出來嗎？”蘇歲安問。
周榆遲疑了半秒沒回答。
“不能...那算了。”蘇歲安咬住下唇，假裝離開從周榆邊上走過，意料之中被男生溫熱強有力的力量抓住，他把人拉回來半步，盯著蘇歲安，開口，“可以。”
蘇歲安試圖抽回手，卻被他緊緊抓著動彈不了。
蘇歲安又試了幾次後放棄了，她被逼著同他炙熱的目光對視，這是她第一次見他著急的模樣。
“可以就可以...你倒是先松開我...”蘇歲安眼神順著男生眼角害羞地滑出去，羞紅了臉低聲說。
“噢”周榆果然松了手，蘇歲安轉了轉手腕，“那就這麽說定了啊”
蘇歲安快速地說了句話，然後警覺地四處望了望。
周榆表情瞬間又輕松下來，笑她，“怕還來這種地方。”
要不是你長得跟廣告牌似的顯眼，我至於找天臺說這幾句話嗎？
蘇歲安嘟嘟囔囔又怕他個子高太顯眼，趕緊拽著人從樓梯那邊下去。
“走走走，一會兒被抓到又要全校通報了。”
周榆任她拽著袖子，在後面走邊笑她，“蘇歲安，你心虛什麽？”
“你心不虛？”蘇歲安忍不住回懟，終於又回到活潑小兔的模樣。
“不啊。”周少爺單手放兜裏說。
“...快走！少廢話”蘇歲安拽著人費勁，才發現他那腿根本沒走幾步路。
兩個人到校門口又默契地分開走，蘇歲安給了周榆一個眼神，“你先走。”
她看見了方蓉的車。
男生側身站著，喉結微動，綠蔭樹下少年神色微動，忽然揚起一抹好看的笑，他點頭，轉身往前走，上了那輛黑色的車。
蘇歲安看著車子迅速啟動直到消失在視線範圍才松了口氣走出去。
天邊晚霞早就成薄薄一片，她把腦袋往後使勁一仰。
這破日子真是過夠了，蘇歲安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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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溫溫，你沒事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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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燦不敢脫下口罩喝水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眼眶還紅紅的，她看著體溫計猶豫了半秒，還是接過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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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38.7.”溫燦啞著嗓子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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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啦？”溫燦看著一臉委屈的蘇歲安，伸出的手忽然又收回，她只好露出更加輕松的微笑，說，“別難過啦，等疫情結束，我一定給你個巨大的抱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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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歲安和周榆並肩上樓，踏上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，蘇歲安忽然喊住了周榆。
“周榆。”
周榆像是意料到刻意放慢了腳步，回頭只是溫柔地看著她，靜靜等待她開口。
蘇歲安微微擡頭看著周榆，他的神情太過溫柔坦蕩，讓她一瞬間覺得無論發生什麽他都能這麽溫柔包容著看著她。
“那個，”蘇歲安抓了抓衣角，說，“今天考完物理能不能等等我？”
“嗯。”周榆點頭應了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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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太爺爺太奶奶聽沒聽見，蘇歲安從拿到卷子那一刻手就有些發抖，直到大致把大題看清楚才有所緩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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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蘇歲安，喊我來天臺，你這膽子挺大啊？”周榆看著氣喘籲籲的蘇歲安忽然笑了下。
蘇歲安不跟他鬥嘴，心裏悶著一堆事，他又在那開玩笑，她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。
“周榆，你是不是答應過我，如果我的物理考過你，你就答應我一件事。”她彎著腰喘了口氣，慢慢直起腰說。
周榆挑眉，並不覺得她在開玩笑，“嗯，我答應過你，”
“除夕那天，你能出來嗎？”蘇歲安問。
周榆遲疑了半秒沒回答。
“不能...那算了。”蘇歲安咬住下唇，假裝離開從周榆邊上走過，意料之中被男生溫熱強有力的力量抓住，他把人拉回來半步，盯著蘇歲安，開口，“可以。”
蘇歲安試圖抽回手，卻被他緊緊抓著動彈不了。
蘇歲安又試了幾次後放棄了，她被逼著同他炙熱的目光對視，這是她第一次見他著急的模樣。
“可以就可以...你倒是先松開我...”蘇歲安眼神順著男生眼角害羞地滑出去，羞紅了臉低聲說。
“噢”周榆果然松了手，蘇歲安轉了轉手腕，“那就這麽說定了啊”
蘇歲安快速地說了句話，然後警覺地四處望了望。
周榆表情瞬間又輕松下來，笑她，“怕還來這種地方。”
要不是你長得跟廣告牌似的顯眼，我至於找天臺說這幾句話嗎？
蘇歲安嘟嘟囔囔又怕他個子高太顯眼，趕緊拽著人從樓梯那邊下去。
“走走走，一會兒被抓到又要全校通報了。”
周榆任她拽著袖子，在後面走邊笑她，“蘇歲安，你心虛什麽？”
“你心不虛？”蘇歲安忍不住回懟，終於又回到活潑小兔的模樣。
“不啊。”周少爺單手放兜裏說。
“...快走！少廢話”蘇歲安拽著人費勁，才發現他那腿根本沒走幾步路。
兩個人到校門口又默契地分開走，蘇歲安給了周榆一個眼神，“你先走。”
她看見了方蓉的車。
男生側身站著，喉結微動，綠蔭樹下少年神色微動，忽然揚起一抹好看的笑，他點頭，轉身往前走，上了那輛黑色的車。
蘇歲安看著車子迅速啟動直到消失在視線範圍才松了口氣走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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